沈清辞的剑

沈清辞把自己关在剑冢里，已经三个月了。

他一遍遍地擦拭那柄“断水”剑，剑身上映出他憔悴的脸。诛仙台那件事后，他夜夜梦见凌殊途坠崖的样子，梦见她最后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那日，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出剑冢，想去魔域找凌殊途。可刚出昆仑墟，就遇见了被仙门追杀的苏轻瑶。

“师兄！救我！”苏轻瑶狼狈不堪，看见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清辞拔剑，拦住了追兵。可当他看清苏轻瑶灵魂上残留的黑气时，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都是你做的。”

苏轻瑶苦笑：“是我。但我已经摆脱系统了，我想赎罪。”

沈清辞看着她，又想起凌殊途。他突然转身，一剑刺向苏轻瑶。可剑尖在离她寸许处停住——他看见苏轻瑶的脖子上，挂着半块玉佩，是当年凌殊途送她的那支的另一半。

“这是……”

“她坠崖后，我在诛仙台底找到的。”苏轻瑶泪如雨下，“我一直戴着，提醒自己有多混蛋。”

沈清辞收回剑，转身就走。他要去找凌殊途，告诉她，他知道错了。

他在黑风谷找到凌殊途时，她正坐在一堆白骨上，教那个从焦土下救的孩子认字。红衣衬着她平静的侧脸，竟有种奇异的温柔。

“清和……”他声音干涩。

凌殊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教孩子：“这个字念‘正’，不是仙门说的正，是本心的正。”

沈清辞握紧了剑，指节泛白：“我知道错了。当年……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袖手旁观。”

“你不是错在怀疑，是错在懦弱。”凌殊途淡淡道，“你怕的不是我叛门，是怕自己坚守的正道崩塌。”

沈清辞脸色惨白。

“你的剑，曾是昆仑最好的剑。”凌殊途看着他，“可它沾了太多犹豫和退缩，已经钝了。”

他猛地拔剑，将剑扔在凌殊途面前：“我愿追随你，哪怕做个杂役，只求……弥补一二。”

凌殊途没看那剑，只是指着远处被仙门修士欺压的魔族幼崽：“去救他们。用你的剑，保护该保护的，而不是维护所谓的‘正道’。什么时候你的剑不再犹豫，再来找我。”

沈清辞看着她，又看看那些幼崽，突然明白了。他捡起剑，转身冲向那些修士。剑光闪过，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昆仑的规矩，而是为了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