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卖会的成功虽带来了表面的风光,但林娇儿深知,暗处的危机并未解除。林婉儿如同蛰伏的毒蛇,虽被困于偏院,其毒牙却仍能通过盘根错节的网络伸向外界。那些在义卖会上窥探军需信息的可疑之人,以及那道指向偏院的阴冷精神波动,都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第一节
林娇儿加派了人手,一方面继续严密监视偏院的动静,记录所有进出人员;另一方面,令若雪兄长加紧对锦绣阁及其关联势力的深入调查,尤其是要摸清那几个在义卖会上出现的、与边境贸易有关的货栈底细。
数日后,暗桩陆续传回消息。监视偏院的人发现,每隔三两日,便有一个负责运送蔬果的老妪会进入偏院,停留时间远长于正常送货所需。经查,这老妪有一远房侄子在京兆府当差,而其侄子,与林婉儿一位表兄府上的管家过往甚密。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线,很可能就是林婉儿与外界传递消息的渠道之一。
而针对锦绣阁的调查则有了更实质性的进展。若雪兄长买通的那个账房,冒着风险又抄录了几页更关键的账目。这些账目显示,锦绣阁不仅涉嫌挪用资金用于不明用途,更与一个名为“隆昌号”的商行有大量隐秘的资金往来。“隆昌号”表面是做皮毛生意,实则暗中经营着通往西北的货运,其车队多次在边境军械“损耗”前后出现在相关区域。更令人心惊的是,账目中提到几次大额交易的担保人,隐约指向了朝中一位以“清廉”著称的御史大夫!
线索开始指向更高的层面。林娇儿意识到,林浩及其背后势力所图甚大,这已不仅仅是内宅倾轧,而是牵扯到朝堂争斗甚至边境安危的大案。她将誊抄的账目秘密收藏好,这些都是未来的利器,但现在还不到动用的时候,需要更完整的证据链和更合适的时机。
第二节 异能精进 初试“控心”
在追查外界线索的同时,林娇儿对异能的修炼也未曾停歇。随着精神力的日益增长和对能量感知的愈发敏锐,她开始尝试一项更为大胆和危险的应用——影响他人的心神。
她选择的实验对象是含芳院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这小丫鬟心思简单,情绪波动较为明显。林娇儿先是远远地用“听风”感知她日常的情绪状态,熟悉其精神波动。然后,在一次这小丫鬟因为打碎了一个普通茶杯而暗自懊恼、心神不宁时,林娇儿集中精神,将一股微弱却带着“安抚”与“遗忘”意念的精神力,如同丝线般悄然传递过去。
那丫鬟正看着碎片发愣,忽然觉得心头的懊恼和恐惧莫名地消散了大半,只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便将注意力转向了其他活计,仿佛刚才的失误并未给她带来太多困扰。
成功了!林娇儿心中一阵激动,随即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这种直接影响他人情绪甚至短暂念头的能力,消耗远比移动物体或感知环境要大得多,且必须抓住对方心神松懈的瞬间。这并非真正的“控心”,更像是一种强力的心理暗示,但其潜力巨大。若能纯熟运用,在某些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当然,她也深知此术的凶险,稍有不慎,反噬自身,必须慎之又慎。
第三节 月国神医 灵雾传闻
苏玉衡送来的《月国风物志》被林娇儿反复翻阅。关于“忘忧先生”的记载确实寥寥,且多带有神话色彩。有说他能令枯骨生肌,有说他常化身不同模样游历人间,更有传闻他居住在月国边境终年云雾缭绕、瘴气弥漫的灵雾山深处,非有缘人不得见。
书中还提到,月国皇室曾多次派人前往灵雾山寻访,欲聘其为宫廷御医,皆无功而返。唯有一次,大约在十多年前,忘忧先生曾破例出手,救治了一位在灵雾山附近身受重伤、身份不明的少年,随后便再次隐匿。
十多年前……身份不明的重伤少年……林娇儿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时间、地点、事件,都与她童年的那段记忆高度吻合!那个她救下的少年,难道真的就是这位神秘的忘忧先生?若真如此,这份因果可就太大了。
她尝试回忆更多细节,却只记得那少年苍白的脸和那枚奇特的银饰。那银饰的样式……她凭着记忆,在纸上细细勾勒起来。那似乎是一个缠绕着蛇形的杖状图案,蛇头昂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神圣感。
她将这幅图悄悄递给苏玉衡,托他查阅古籍,看看能否找到相关线索。同时,她也开始留意任何与月国、灵雾山或是名医相关的信息,无论朝野。这位忘忧先生,或许将成为她未来破局的关键之一。
第四节 边疆捷报 与隐忧
西北战场,镇北侯所部经过数月鏖战,终于扭转了初期的不利局面,接连取得了几场胜利,将突厥主力逼退数百里,边境压力大减。捷报传回,长安城一片欢腾。
萧锦宸的心情也明显好转,虽然功劳主要记在镇北侯等将领头上,但作为监国太子,他与有荣焉。他在林娇儿面前也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甚至主动与她讨论起一些朝堂事务,虽然多是些无关痛痒的,但态度已与从前大不相同。
随捷报一同秘密传来的,还有张蟠岐的第二封信。信依旧简短,语气却比之前凝重:
“我军虽胜,伤亡亦重。‘锦绣’关联商队曾试图运送劣质药材入境,被末将截获,已依军法处置。然其背后之人手眼通天,恐不会善罢甘休。流民之中,仍有细作潜伏,似在等待指令。此地局势,表面平息,内里暗涌更甚。望京中一切安好。”
信中还附带了一小包晒干的、散发着清冽香气的紫色小花,并无只字提及,但林娇儿认得,这是边疆常见的一种野花,名“勿忘我”。
看着那干花和信上内容,林娇儿刚刚因捷报而稍缓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张蟠岐在边疆不仅要面对明刀明枪的敌人,还要防范来自背后的冷箭,处境之险恶,可想而知。他截获劣质药材,等于直接动了“锦绣”背后势力的奶酪,必然招致报复。而他特意提及“京中安好”,既是关怀,也是一种提醒——京城的暗斗,或许也与边疆的阴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将干花小心收起,那清冽的香气仿佛带着边疆的风霜与他的牵挂。她铺纸研墨,想写些什么,最终却只落下四字:“已知,珍重。”
第五节 观星之约
就在林娇儿为边疆局势和京城暗涌忧心时,宫中传来消息,皇帝欲于三日后登观星台,询问国运及西北战事后续,命太子及太子妃陪同。
再上观星台。林娇儿知道,这不仅是简单的陪同,更是与那位深不可测的国师玄昀的再次会面。上一次,他给了她至关重要的警示。这一次,在这风云变幻的节点,他又会透露什么?而她,是否应该主动向他探寻关于月国神医,或是自身异能的奥秘?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充满了期待与警惕。观星台之行,或许将是另一个转折的开始。
【第二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