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第一侍寝后,在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夜晚觉醒了,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让魏嬿婉恐惧......
———
养心殿内,龙涎香袅袅浮动,烛火映得金砖生辉。
魏嬿婉跪在龙榻边,指尖微微蜷缩,掌心沁出一层薄汗。她已是贵人,今夜是第二次侍寝,却比第一次更紧张——因她已非昨日那个懵懂无知的宫女,而是知晓了“未来”的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低垂着头,声音轻软,却刻意带了一丝生涩。
皇帝斜倚在榻上,手中奏折未放,只淡淡“嗯”了一声。
殿内静得可怕,唯有更漏滴答,像是催命的符咒。
魏嬿婉悄悄抬眸,正对上皇帝的目光——那双眼睛深如寒潭,无波无澜,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魏嬿婉。”
他忽然唤她全名,嗓音低沉,如冰刃划过耳畔。
她心头一跳,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朕记得,你上次侍寝时,倒比今日伶俐些。”皇帝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
魏嬿婉呼吸一滞,随即故作惶恐地伏低身子:“臣妾愚钝,请皇上恕罪……”
皇帝未语,只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四目相对,她在他眼中看到一丝审视,一丝冷意,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东西。
——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她猛然想起梦中自己七窍流血的模样,脊背瞬间爬满寒意。
“皇上……”她声音微颤,眼眶泛红,像是真的怕了。**
皇帝盯着她片刻,忽然松手,嗤笑一声:“怎么,朕很可怕?”
魏嬿婉连忙摇头,却因动作太大,袖口不慎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哗啦!”
青瓷盏摔得粉碎,茶水溅湿了皇帝的衣摆。
殿内瞬间死寂。
魏嬿婉僵在原地,心跳如鼓。
她是故意的。
她早算好了角度,故意失手,只为让他厌弃自己。
可皇帝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他并未动怒,反而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魏贵人今日,倒是格外毛手毛脚。”
她伏地叩首,声音带着刻意的慌乱:“臣妾该死!臣妾不是有意的,求皇上责罚……”
皇帝静默片刻,忽然伸手,指尖抚过她发间的珠钗,语气莫测:“你今日,很不一样。”
魏嬿婉浑身一僵。
她不敢抬头,只死死咬住唇,直到口中漫开一丝血腥味。
皇帝收回手,淡淡道:“退下吧。”
她如蒙大赦,连忙叩首退出。
回到寝殿,魏嬿婉瘫坐在榻上,指尖仍在发抖。
她成功了。
皇帝定会觉得她蠢笨不堪,日后必不会再召她侍寝。
她闭上眼,梦中画面再度浮现——
她踩着无数人的尸骨爬上高位,杀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春蝉、澜翠,自己也落得个惨死的结局。
而令她最难忘的是那个人—进忠。
她猛地攥紧锦被,胸口闷得发疼。
——她对不起他。
在那些破碎的记忆里,进忠是真正真心待她的人,可她却为了自保,亲手杀了他。
“主儿……”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您脸色不好,可要传太医?”
魏嬿婉摇头,声音沙哑:“不必。”
她不能再走老路了。
——不争宠,不害人,或许……就能避开那场死局?
可这深宫之中,真的容得下她“独善其身”吗?
---
深夜,魏嬿婉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枯死的海棠出神。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娘娘今日在御前那一摔,倒是精彩。”
她悚然回头,只见进忠不知何时站在了阴影里,唇角含笑,眼神却冷得像毒蛇。
她的心猛地揪紧。
—他来了。
那个她注定要杀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