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变成严浩翔养在身边的一只猫。
宠物是人的情感寄托。若说医院里承载了人间最
多的祈祷,那么养在人身边的动物,感受到的便
是主人最不设防的柔软。
严浩翔看起来真的很坚强,坚强到让你想象不出
来他脆弱的一面。他会给你买最贵最好的猫粮,
担心你夜里那几声轻叫是睡不安稳,于是细心为
你寻来安抚的玩伴,会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你会
无聊,专门又找来一只能陪伴你的伙伴。
你见过他凌晨三四点还在创作失眠的样子,你悄
悄走近,用尾巴轻扫他的腿,再趁他不备跃上书
桌——这是你唯一能给的安慰。
无声,却有效。
你也迎接过他提早归家却满身疲惫的傍晚。他蹲
下身,温热的手掌轻捏你的后颈,沉默地看你吃
完新到的零食,而后眼里才浮起浅浅的满意。
平淡,却充盈。
你在他熟睡的夜里光明正大的跳到他的身边,空
气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留给你的私人空间。睡梦
中他恍惚的感受到了你的存在,下意识的把你往
怀里挤了挤。你嫌热,便又缩到了边角处。
嫌弃,但甘愿。
有时,他也会把那些不曾对人言说的思绪,低低
说给你听。他以为你听不懂,而你只能“喵
呜”回应。他觉得你通人性,但只有你自己知
道,你只是心疼他,窥见他不轻易示人的脆弱的
一面。
他们从南方来,那个地方离北京太远,远到一家四口半个月的伙食费才抵得上一张机票。先
是坐火车到了邻近的城市,再转乘这趟只需一百元的大巴。
丁虔头上的帽子让他看起来不像是负担不起机票的人,张恭却主动解释:“这是买的假货。要
去大城市,总得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我点点头:“你们真不容易。”
虽然戴着口罩,我还是能从他眼角看出笑意。他摆摆手:“自己选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我们年纪相仿,在车上聊着聊着就熟络起来。他问我怎么也选择坐大巴。
我说我是个作家,新书的主角是个从大山走出来的少年。得亲自体验一番,才能写得真实。
他称赞我是个对得起读者的好作家。
我问他们具体从南方哪里来,他说西南,重庆那边。
我愣了愣——我新书的主角也正是从重庆出发。恍惚间,我仿佛将笔下的角色与他们二人重
叠在了一起。
我顿时来了兴致,追问他们去北京做什么。
“跳舞,唱歌。”
我说是大明星啊。他又露出腼腆的神色,连连摆手说还差得远。
这时旁边的丁虔醒了,看样子睡得不错。我笑着和他打招呼,他微微点头。
“到哪儿了?”丁虔问。
“还有四个小时。”张恭答。
“我睡了这么久?”
这话一出,我和张恭都笑了。
我说你们和我笔下的人物还真像。丁虔毫不介意地让我把他们写进书里。
我问他想要个什么样的结局。他看了眼张恭,认真地望向我:“写他成功。”
我说这太笼统了,具体怎么个成功法?
他不再看我,拿起水壶猛喝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