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哄睡任务,原本是夫妻俩轮流的。但最近,只要陈善明在家,这项任务基本就被他主动“承包”了。他极其享受抱着女儿在昏暗温馨的灯光下慢慢踱步的感觉,享受小家伙在自己怀里逐渐放松、呼吸变得均匀、最终沉入梦乡的那份全然的依赖与信任。
这天晚上,温涵曦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看到陈善明还抱着早已熟睡的馨馨,在客厅里来回走着轻柔的“摇篮步”,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温涵曦“喂,陈组长,馨馨都睡着快二十分钟了!呼吸都沉了!你还抱着不撒手,胳膊不酸啊?快放下让她自己睡吧,你也歇会儿。”
陈善明低头凝视着女儿恬静美好的睡颜,眼神柔得像一汪月下的清泉,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陈善明再抱一会儿,刚睡着,放下容易醒。你看她睡得多香多沉,像个小天使一样。抱着她,比什么都解乏。”
温涵曦走过去,假装委屈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温涵曦“哎,我现在算是彻底看清了。在这个家里啊,我的地位那是断崖式下跌!以前你回家,第一眼看的可是我,第一声问的也是我‘累不累’。
温涵曦现在可好,眼里心里就只剩你的宝贝闺女了!抱上了就跟长在一起似的,我看你呀,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
陈善明闻言,抬头看向妻子,眼里盛满了笑意和一丝歉意,但抱着女儿的手臂却箍得更紧了些。
陈善明胡说八道!你永远是我们家最高领导,核心地位坚定不移!我这是……这是在替领导分忧解难,巩固后方!你看,我多抱一会儿,你就能彻底解放双手,好好休息,这难道不是最优战略部署吗?”
温涵曦被他这强词夺理的解释逗得噗嗤一笑。
温涵曦“得了吧你!少给我扯战略部署!我看你就是中了咱闺女的‘毒’,而且毒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典型的‘女儿奴’晚期症状!”
陈善明毫不反驳,反而得意地晃晃脑袋,低头珍重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陈善明“奴就奴吧,我乐意,我光荣。这么好的闺女,我不奴,谁有资格奴?”
周末,何晨光和王艳兵来家里送点东西,一进门就目睹了让他们“瞳孔地震”的一幕:他们那位在训练场上令人生畏、眼神能“杀人”的组长,正毫无形象地趴在地垫上,心甘情愿地给女儿当“大马”,脖子上还系着一条极其违和的粉色纱巾,嘴里发出“驾驾”的声音,而小馨馨则骑在他宽阔的背上,小手抓着他的头发,笑得口水直流。
王艳兵目瞪口呆,使劲揉了揉眼睛,碰了碰何晨光)。
王艳兵……我靠,我……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那是咱们组长?那个号称‘冷面阎王’的组长?”
何晨光反应极快,瞬间掏出手机,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何晨光“别出声!快!拍下来!这绝对是红细胞内部SSS级绝密影像!足以载入史册!”
陈善明发现他们,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一边继续稳健地“爬行”,一边用极其自然的语气打招呼。
陈善明“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冰箱里有水自己拿。等我陪馨馨完成这圈‘骑兵巡逻’。”
何晨光和王艳兵强忍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笑意,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心目中高大伟岸的组长,在女儿面前“尊严尽失”却满脸幸福的模样。
王艳兵组……组长,您这‘战术匍匐前进’的姿势……相当标准!就是……这‘装备’有点……过于超前了哈?
陈善明不懂别瞎说!
何晨光曦姐,完了!我看咱们组长这辈子是彻底被馨馨拿捏得死死的了!这‘女儿奴’的人设,算是焊死在身上了!”
温涵曦“可不是嘛!现在在家,馨馨是绝对核心,排第一;我嘛,勉强算个并列第一;至于他那些作战地图、训练计划,通通都得靠后站!”
送走啧啧称奇的两人后,陈善明抱着玩累了的女儿,对温涵曦说: “别听他们瞎起哄。在我心里,你和馨馨,都是我的命,不分先后。”
温涵曦“哼,花言巧语!反正我现在是看透了,有了小情人,忘了老情人哟!”
陈善明凑过去,快速而响亮地亲了下她的脸颊,低声道。
陈善明“瞎说!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缺一不可。”
看着丈夫怀里女儿满足的睡颜,再看看陈善明那卸下所有冷硬外壳、只剩下满腔化不开的柔情的侧脸,温涵曦知道,这种看似“地位下降”的抱怨,其实是她内心最大的满足与幸福。
因为这份“奴性”里,包裹着的,是铁汉最为珍贵的、对女儿最深沉、最毫无保留的爱。这个家,正因为有了这个心甘情愿“为奴”的爸爸,而充满了更多琐碎、真实却无比动人的欢笑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