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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的门锁“咔嗒”响了两声，杨博文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迎过去。门刚推开一条缝，带着酒气的温热身躯就晃了进来，左奇函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胡乱挥着，眼神涣散却精准地朝着杨博文的方向伸过来：“博文……”

杨博文赶紧上前接住他，刚碰到人就被左奇函死死攥住手腕，力道大得有些发紧。“慢点走，我扶你。”他轻声哄着，想把人往客厅沙发引，可左奇函却像脚下生了根，站在玄关不肯动，脑袋还一点一点地往杨博文肩上靠，温热的呼吸带着酒精的味道，喷在他颈侧。

“不走……你别松手。”左奇函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攥着杨博文手腕的手又紧了紧，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皮肤，“你一松手……就跑了。”

杨博文无奈又心疼，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站定，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不跑，我扶你去沙发上坐好不好？”

“不好。”左奇函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声音闷闷的，“沙发远……你会离开我视线。”他说着，干脆整个人都挂在了杨博文身上，胳膊环着他的腰，脸颊蹭着他的衬衫，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是不是不爱我了？”

杨博文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划过他光滑的下颌——左奇函向来注重整洁，别说胡茬，连一点青黑色的痕迹都没有，此刻皮肤透着酒后的泛红，软乎乎的像块暖玉。“我没嫌你烦，更没不爱你。”他耐心地哄着，“我就是想让你坐下来歇歇，你这样挂着，我怕摔着你。”

“摔不着……有你呢。”左奇函嘟囔着，却还是不肯挪步，反而得寸进尺地把腿也缠了上来，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扒在杨博文身上，重量几乎全压在他身上。杨博文扶着他往沙发挪，刚走两步，左奇函忽然“哼”了一声，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你刚才是不是想松开我？我都感觉到了……你就是想走。”

“没有，我就是调整一下姿势，好扶稳你。”杨博文赶紧解释，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你看，我手一直没松呢。”

好不容易把人挪到沙发上，杨博文刚想直起身去倒杯温水，手腕就被左奇函猛地拽住，整个人又跌回他身边。左奇函睁开半眯的眼睛，眼神里满是不安，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你去哪？不准走！”

“我去给你倒杯水，解酒的。”杨博文柔声说，想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可左奇函攥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放。

“不要水……我要你陪着。”左奇函把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拽，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水没有你重要……你一走，我就没人管了。”他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哽咽，“你是不是觉得我喝多了丢人？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杨博文心都软了，哪还顾得上倒水，干脆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不丢人，我怎么会不管你。”他凑近左奇函耳边，声音放得更柔，“我就在这陪着你，哪儿都不去，好不好？”

左奇函这才满意，松开他的手腕，却立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脑袋枕在他腿上，眼睛闭着，手指却不安分地在他衬衫下摆里钻，轻轻摩挲着他的腰腹。“你得一直坐着，不准动。”他命令道，语气却软乎乎的没什么威慑力，“你一动，我就知道。”

杨博文无奈点头，只能保持着坐姿不动，任由他在自己腿上蹭来蹭去。过了一会儿，左奇函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睁开眼，伸手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摸，我心跳得好快……都是因为你刚才想走。”他说着，又开始胡搅蛮缠，“你要是再敢走，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好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杨博文哭笑不得，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你乖，睡一会儿，醒了酒就好了。”

左奇函却不肯睡，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他，手指反复摩挲着他的手指，像是在确认他没有离开。“你看着我，不准看别的地方。”他要求道，见杨博文点头，才又满意地把脑袋往他腿上蹭了蹭，“我今天应酬的时候，他们都笑我，说我走到哪都想着你，像个离不开人的小屁孩。”

“那他们是羡慕你有人惦记。”杨博文笑着说，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才不是……他们是觉得我黏人。”左奇函撇了撇嘴，忽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你会不会也觉得我黏人？尤其是现在……我喝多了，更黏人了。”

“不会。”杨博文肯定地说，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我喜欢看你黏着我，不管是清醒的时候，还是现在这样。”

左奇函眼睛亮了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猛地坐起来，一把抱住杨博文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呼吸急促：“真的？那你永远都别离开我……永远都让我黏着你。”他说着，又开始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嘴唇不小心碰到杨博文的颈侧，烫得杨博文身子一僵。

“好，永远让你黏着。”杨博文拍着他的背，感觉怀里的人越来越沉，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看来是困了。他小心翼翼地想把人放平在沙发上，可刚一动，左奇函就立刻醒了过来，眼睛里满是警惕：“你又想干嘛？”

“我把你放平，让你睡得舒服点。”杨博文耐心解释。

左奇函半信半疑，却还是松开了抱着他脖子的手，却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你不准走，要一直看着我。”

“好，我一直看着你。”杨博文轻轻把他放平，帮他盖好毯子，自己则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手一直握着他的手，寸步不离。

左奇函闭着眼睛，手指却还在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嘟囔了一句：“博文……兔子呢？床头的兔子……你帮我拿来好不好？”

杨博文起身想去拿，刚站起来，手腕就被左奇函拽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你去哪？”左奇函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却还是充满了不安。

“我去给你拿兔子，你不是要找它吗？”杨博文柔声说，“我很快就回来，就去卧室，你看得见的。”

左奇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卧室方向，犹豫了一下，才松开手，却还是不忘叮嘱：“快点回来……我数到十，你要是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好，我马上回来。”杨博文快步走到卧室，拿起床头的兔子玩偶——耳朵上的“函”与“文”在客厅灯光下清晰可见，软乎乎的像团云朵。他赶紧回到沙发边，把兔子塞进左奇函怀里。

左奇函立刻伸手抱住兔子，又伸手抓住杨博文的手，把他的手按在兔子和自己之间，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样就好了……你和兔子都在，我就不怕了。”他说着，眼睛彻底闭上了，呼吸渐渐均匀，只是抓着杨博文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杨博文坐在地毯上，看着怀里抱着兔子、手还紧紧抓着自己的左奇函，无奈地笑了。平时冷静沉稳的左奇函，喝多了竟然这么黏人，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可偏偏这份黏人，又让他觉得满心都是暖意。他轻轻摩挲着左奇函光滑的手背，心里默默想着：其实不止你黏着我，我也早就离不开你了。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也落在左奇函怀里的兔子上。耳朵上的“函”与“文”，在月光下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黏黏糊糊，却又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