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立在原地,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牢房冻透,赤红的眼底翻涌着滔天杀意,却偏偏没发出半点声响。直到刺客的狂笑卡在喉咙里,他才缓缓蹲下身,指尖掐住刺客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骼。
“报应?”
他声音低沉如地狱修罗,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朕倒要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报应。”
他松开手,刺客摔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却见乾隆转头对傅恒冷声道:“传朕旨意,拔了他的舌头,断他四肢筋络,再用金疮药吊着他的命——不许让他死,也不许让他昏过去。”
傅恒心头一凛,躬身领旨:“臣遵旨。”
“把他关在水牢里,每日只喂半碗掺了盐巴的米汤,让他清醒地挨着。”
乾隆的目光扫过刺客惊恐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欠朕的,欠燕儿的,欠朕未出世的孩子的,要用受尽折磨来偿还。
朕要让你活着看着白莲教覆灭,看着你所谓的‘报应’,最终都落在你自己身上。朕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刺客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却连求饶的话都再也说不出来。乾隆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上的尘埃,没有再看那刺客一眼,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谕令:“一日不死,便一日承受这苦楚,直到他亲眼看到所有同党伏诛,再让他在无尽悔恨中咽气。”
牢房里很快传来刺客凄厉的惨叫,却被厚重的石门隔绝,乾隆的背影挺拔而决绝,每一步都踏在复仇的烈焰之上,眼底再也没有半分温度。
小燕子的清毒之路漫长而煎熬,每日需服三剂苦药,药汁辛辣苦涩,入喉便呛得她蹙眉落泪。乾隆每日处理完朝政,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养心殿,亲手为她端药,用银勺舀起放凉些,再低声哄着:“燕儿,乖,喝了药才能快点好,我陪着你。”
小燕子望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为了自己、为了追查白莲教余孽连日未眠,便强忍着苦涩,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
乾隆立刻递上早已备好的蜜饯,指尖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药渍,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水:“苦坏了吧?我让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冰糖炖雪梨,等会儿就送来。”
夜里,小燕子常因毒素侵体辗转难眠,浑身燥热难耐。乾隆便坐在床边,用微凉的掌心为她抚着额头,轻声讲着民间的趣闻轶事,或是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直到她沉沉睡去。他不敢挪动分毫,生怕惊醒了她,只静静守着,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满是疼惜与坚定——等她康复,他定要给她一个万无一失的安稳。
与此同时,乾隆对白莲教的清剿雷霆万钧。傅恒率领禁军,循着线索,一路追查白莲教的总坛据点。
那些教徒负隅顽抗,却终究敌不过朝廷的精锐兵力,据点一个个被拔除,头目相继落网。
消息传到水牢,刺客听闻同党覆灭,双目圆睁,嗬嗬地嘶吼着,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流声。
狱卒每日按时为他上药、喂米汤,让他在极致的痛苦与绝望中苟延残喘。他看着自己断筋的四肢无力地垂着,听着外面传来的捷报,满心的恨意终化为无尽的悔恨,却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日复一日承受着乾隆所言的“报应”。
这一日,小燕子体内的毒素终于清除干净,身体也渐渐恢复了气色。这日,她靠在窗边晒太阳,乾隆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道:“燕儿,白莲教余孽已尽数伏诛,水牢里的那个,也终于咽气了。”
小燕子浑身一僵,随即转过身,望着他眼底的释然,轻轻点头:“都过去了。”
乾隆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是啊,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他眼底满是温柔的期许,“燕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小燕子望着他深情的眼眸,泪水再次滑落,却带着释然与笑意,用力点头:“好,我们重新开始。”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照亮了往后相守的岁月。
小燕子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了,刺客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小燕子和乾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随着她的身体好起来,那个让她和乾隆痛不欲生的决定,也要提上日程了。
小燕子靠在乾隆怀里,“弘历,明日便让常寿熬药吧。今天……我们好好哪也不去,什么都不干。我们一起,好好陪着我们的孩子。”
乾隆的身体猛地一僵,环着小燕子的手臂瞬间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以此来抵挡心口骤然袭来的钝痛。
他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她的发丝,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千百遍:“好……都听你的,燕儿。”
他抬手,指尖颤抖地抚上她平坦的小腹,这里面,此刻还孕育着他们满心期盼的骨肉,如今却不得不亲手送他(她)离开。
“燕儿,今天我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就陪着我们的孩子。”
他声音哽咽,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浓重的鼻音,“我陪你晒太阳,我们把想对孩子说的话,都告诉他(她)。”
他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拇指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眼底是化不开的痛楚与珍视:“委屈你了,燕儿。是我没护好你们,让你既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还要亲自做这个决定。”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沉重的吻,“今天,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你的弘历,是孩子的阿玛。我们陪着他(她),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最后一天。”
他将她重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头,目光望向窗外的暖阳,却觉得那光芒都带着刺骨的凉。
“孩子会知道的,知道皇阿玛和额娘有多爱他(她),知道我们舍不得他(她)。”
他轻声呢喃,像是在对小燕子说,又像是在对腹中的孩子低语,“等他(她)下辈子再来,我一定拼尽全力,护你们母子(女)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