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内殿,暖香融融。
安陵容斜倚在软枕上,听完宝鹃低声的回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眼波流转间,拿出规制外的金饰和银两赏赐,声音柔得像三月的风: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这事太过冒险,心下也牵挂着你,这些你拿好,务必保护好自己。”
宝鹃心下一热,鼻尖微酸,娘娘此刻满心想着不是报仇的快乐,反是她的安危,这份情分让她动容。
屈膝低眉,轻声道:“谢娘娘赏赐,奴婢记住了。”
过了几日,太医卫临奉命前来请平安脉。
他凝神诊察半晌,才缓缓收回手,躬身恭敬回话:“启禀瑾嫔娘娘,龙胎已趋安稳,正日渐康健。
只是…… 为保万全,微臣斗胆建议,娘娘仍需静养,待满三月胎象稳固最好。”
安陵容微微颔首,纤长如玉的手覆在尚未显怀的小腹上,姿态柔弱,唇边漾开一抹浅淡温软的笑意:“有劳卫太医费心了。”
说罢,她抬眸看向身侧的宝鹃:“宝鹃,赏卫太医。”
卫临躬身谢恩,目光却大着胆子飞快扫过座上。
瑾嫔娘娘容色清丽,气质娇柔温婉,腹中更怀着龙嗣,正是圣眷在身之时。
心念电转,想起宛嫔那边杵着师傅,他怎么也难以出头,当即心下一横,决意赌这一把。
卫临垂首敛目,语气愈发恭谨谦卑,话语间却悄然带出几分投靠的暗示。
他心中门儿清,师傅温实初能得圣上青眼,固然是医术过硬,可若没有后宫贵人暗中提携,哪能这般顺风顺水?
既有这般现成的例子在前,眼前又有机会,他那点野心自然按捺不住,要冒头了。
小太医那点毫不掩饰的进取之意,反倒让安陵容生出几分兴味。
恰逢佟嬷嬷正候在一旁盯着熬药,没有被盯着,她漫不经心般开口试探,语气轻缓却藏着锋芒。
“碎玉轩风盛,温太医常往。若风扰本宫院落,你师傅自顾不暇,需择根枝时,卫太医是……”
卫临心头一凛,叩首坚定道:“微臣唯主子马首是瞻。”
安陵容轻笑一声,声如碎玉相击,清悦动听,缓声道:“卫太医是个通透人。往后,本宫与皇儿的安危,还要多仰仗你。”
卫临不怕任务,只怕不受重视,听完后心头大石落地:“微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负娘娘所托!”
皇帝欲往圆明园避暑,特意来延禧宫告知安陵容,担心那边纷乱,留她在宫中养胎,冰块膳食供给,都往妃位上去。
“容儿好生养着,断不会委屈了你,朕明年带你和皇儿一起去!”
安陵容倚在软榻上,小腹微隆,轻声细语道:“皇上体贴,臣妾感激不尽,听着很期待明年到来。”
随后做思念母亲的模样,眼巴巴的看着皇帝。
爱妃乖巧可人,只是提出点小问题,皇帝随后就答应了,着人去安排。
头风缓和些许的皇后也被带上了,防着她做小动作。
临行前,皇帝特去寿康宫向太后辞行,希望她能看顾一下延禧宫。
太后捻着紫檀佛珠,语气平和:“那是哀家的亲孙儿,皇帝尽管放心。”
“有劳皇额娘费心。” 皇帝温声道谢,又陪着说了些闲话,方才起身离去。
皇后早已得知此事,面上瞧着安分守己,暗地里却将曾经的手段再度用了出来。
暗中授意御膳房人手,借着食物相生相克的门道,用来对付延禧宫那个孩子。
“本宫就不信,瑾嫔能有那般好福气。” 皇后抚着银鎏金护甲,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寒光。
正好这次去圆明园,将嫌疑给洗干净,沉溺想象后,她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