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本想借机独揽六宫事务,正暗中谋划,却不料之前的手段被揭发,一枝独秀的念头终究落了空。
甄嬛抛出太医刘畚作为人证,让沈眉庄当年假孕冤案得以昭雪,言辞犀利,字字恳切,恳请皇帝严惩华妃。
皇帝不满华妃的贪婪,当即借题发挥:“念及江太医献方有功,着华妃于翊坤宫禁足。宫务交由敬妃、昭妃协理!”
华妃又惊又怒,还想开口辩驳,却见甄嬛似无意般提及时疫来向部队。
即便知道线索寥寥,华妃心底终究发虚,毕竟对上上位者,一丝怀疑便足以致命。
她只得按捺住怒火,憋屈退下,心中对甄嬛的恨意却愈发浓烈,暗自发誓定要除之而后快。
甄嬛心中并不满意。沈姐姐的性命,只够让华妃被禁足,实在是……
但手上没有证据,且有江太医献方有功在前,逝者已逝,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她敛去心绪,福身谢恩:“多谢皇上,眉姐姐泉下有知,定会感念皇上恩慈。”
皇帝捏了捏眉心,许了沈眉庄嫔位礼制下葬,给足体面,随后便让甄嬛退下。
他向来欣赏甄嬛的聪慧,有时候却也会忌惮心烦,倒不如心思纯良、温顺可人的容儿来得舒心。
处置妥帖后,皇帝驾临后宫是,直接去了永寿宫。
安陵容宅在永寿宫逗弄一双儿女,需要协理的宫务送来,瞧着那账本,“是不是有些多了?”
“回娘娘,华妃娘娘身体不适,在翊坤宫修养,皇上将宫务交给娘娘和敬妃娘娘管理。”
总管太监笑的谄媚,这位现在就是顶头上司,当然得小心讨好。
安陵容维持着严肃模样,让他离开后,瞧着账本和宫务安排所需,只觉得头疼。
柳眉轻蹙,鬓边珠钗随垂首的动作微颤。
殿内暖光漫过她的侧颜,肤若凝脂,唇瓣不点而朱,如玉容颜上,笼着层淡淡的愁绪,倒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爱妃这是怎么了?” 皇帝踏入殿门,一眼便见佳人蹙眉的模样,笑着询问。
安陵容因对着账本劳神而黯淡的眸子,见皇帝踏入的瞬间骤然亮起。
脚步轻快,带着几分急切小跑上前,扑进皇帝怀中:“皇上,您可来了!”
眼眶已迅速泛红,晶莹泪珠悬在纤长睫羽上,欲落未落,小声说着时疫闭宫的害怕、想念。
皇帝被她这全然依赖、毫无掩饰的思念撞得心头一软,展臂将人紧紧抱住,携着她坐到软榻上,。
大掌轻拍她单薄的脊背,声音不自觉放得低沉温柔: “容儿乖,那时时疫凶险,宫禁难开,朕虽日夜惦记着你和孩子们,却也得顾全大局。委屈你们了……”
他指尖轻柔拭去她眼角湿意,望着那双泛红的眼眸,没能陪伴左右的愧疚,愈发浓烈。
佟嬷嬷见状,立刻无声地挥了挥手,殿内侍立的宫人们皆屏息敛目,悄无声息地鱼贯退下。
苏培盛也跟着守在殿门外,听着里头隐约传来的温言安慰,心下不由暗叹。
这是真的上心了啊!
这般失态扑迎,若在旁人便是不敬,落在昭妃身上,反倒成了情深意重,不禁想到了碎玉轩……
被温声哄了半晌,安陵容才渐渐止了泪。
鼻尖和眼眶还泛着浅浅绯红,衬得那张素净脸庞,竟像沾了晨露的桃花瓣,娇柔楚楚。
皇帝低头望着她这模样,怜惜更甚,怕再勾起她的委屈,忙转移话题,指尖轻点桌上账册:
“方才朕进来时,见你对着这些皱眉,可是遇着难处了?”
安陵容倚在皇帝怀里,半点不藏拙,语气娇软又带着几分坦诚的为难:
“臣妾这点能耐,皇上还不清楚吗?女红尚可,诗书也是跟着您学了些皮毛,可打理宫务实在…… 皇上帮帮陵容嘛。”
她柳叶眉微蹙,眼底凝着浅淡愁绪,一双眸子眼巴巴望着,满是依赖与期待。
皇帝被她这坦诚又可怜的模样逗得失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秀气的鼻尖:“那依爱妃看,该如何是好?”
安陵容见他心情大好,立刻顺势而上,声音甜得像浸了蜜:
“臣妾想着,皇上能不能开恩,赏两位经验老道、精通账目的嬷嬷?先帮臣妾理理这些琐事,臣妾也好跟着学。”
说着,纤白手指悄悄勾住皇帝衣袖,轻轻晃了晃,眼底满是期盼:“等臣妾学出些眉目,再慢慢求教皇上,好不好?”
皇帝闻言生出几分好奇:“宫里的老嬷嬷皆是积年之人,经验富足,有她们教导,还不够么?”
安陵容闻言,立刻睁大了那双水漾明眸,语气理直气壮:“嬷嬷们自然厉害,可这宫里最厉害的,终究是皇上呀。想学真本事,还得求您点拨。”
这番话明明是奉承,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格外真挚。
皇帝被哄得很高兴,手臂将她环得更紧,满口应承:“好!都依你!明日便挑两位得力嬷嬷送到永寿宫来!”
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瞧着爱妃虽已孕育子嗣,性子却依旧娇柔容易害羞、纯粹良善,让他心头愈发舒心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