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位沉稳干练的嬷嬷便被送到了永寿宫。
此二人果然经验老道,有她们从旁协助,安陵容很快便抓住了半数宫权的核心关窍。
面上跟着学,私下却和皇帝传信分享‘难题’,按照它教导的方式做,从生疏到熟悉。
为了多些自由,安陵容将琐事尽数交由嬷嬷打理,自己则牢牢攥着宫务关键。
偶尔抽查账目、恩威并施,倒也将协理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爱妃倒是聪敏,就是偏懒了些,竟把这许多事都下放了去!” 皇帝瞧着宫务呈报,对她的进度颇为满意。
在他看来,这么聪慧已经够了,性子懒散些更好,不揽权、不贪势,才让他放心。
安陵容笑嘻嘻凑上前,亲昵地抱住皇帝的手臂,这一年多来,慢慢用小动作侵蚀,早已让他习惯。
“时间得留着陪皇上和孩子呀,抓住关键就够了,这些臣妾都觉累,皇上不心疼,还说陵容惫懒~”
说罢便假模假样地哭,灵动的眼睛一下下瞧他,没有半点演技。
皇帝被逗得失笑,捏了捏她的脸:“若不心疼,怎会给你挑嬷嬷?朕可没说不好。”
说着便传旨赏了不少珠宝银钱,以检查课业转移话题。
永寿宫渐渐加入争宠行列,安陵容分得不少圣宠,惹得后宫诸人警惕。
但论起拔尖,依旧是甄嬛 —— 圣眷正浓,赏赐源源不断。
华妃因她宫权旁落,妒火与恨意尽数倾泻,解禁之后,两人碰面便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甄嬛因位份低而渐感吃力,和心腹商谈,去永寿宫重拾往日姐妹情分,也好分担几分锋芒与压力。
“这…… 娘娘与昭妃久疏往来,贸然登门怕是不妥。” 崔槿汐面露难色,语气无奈。
早先她便劝过甄嬛多笼络还是贵人的安陵容,可偏偏因宫婢隔阂生分了去,后来又碍于自尊,拉不下脸主动缓和。
如今独木难支,才想起昭妃。
不是借往日情谊投靠,而是算计人家结盟分担压力,那可是昭妃,人凭什么要应?
甄嬛脸色微赧,却仍硬着头皮道:“陵容性子柔婉,不会计较这些。我好好与她说说便是。”
崔槿汐暗自摇头,并不看好。
小主到此刻仍不肯尊称那位一声 “昭妃娘娘”,即便昭妃本人和婉,可皇上派去的嬷嬷皆是精明老练的。
不出所料,安陵容借着嬷嬷之口,婉拒了甄嬛的联盟提议。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华妃的紧盯,后宫有孩子傍身,在意的母亲有皇帝护着,弟弟还未长成入朝。
这般光景,坐山观虎斗等待日后,岂不比卷入纷争更稳妥?
甄嬛倒好,好处半点不想着她,只惦记着拉她下水,替自己分担火力。
等春日到来,富察贵人显怀多日,景仁宫的皇后终究坐不住了。
很快便传出消息,皇后凤体稍愈,为庆贺宫中祥和,特于景仁宫设赏花宴,邀六宫妃嫔同乐。
“这般意志力,真是厉害。” 安陵容听闻后,由衷感慨。
头风之痛本就难熬,皇后竟能强撑着起身,费心筹办这场赏花宴,这打胎的毅力,绝了!
这场赏花宴于她有利,自然要顺势配合,不过事后,得让皇后的头疼再重些,省得她搞什么小动作。
“娘娘,梳妆好了。您瞧瞧,还喜欢么?” 宝鹊柔声回话,眼底藏着欢喜,能凭这手艺近身服侍娘娘,是她的福气。
安陵容望向镜中,今日选了明艳些的颜色旗装,妆容搭配的相得益彰,纤柔中透着浓丽。
笑着递过赏赐,温声道:“宝鹊的手艺越发好了,本宫很喜欢。”
说罢起身,锦缎旗装流光溢彩,踩着花盆底鞋的步态婀娜向外走去。
宝鹃俯首躬身,小心翼翼扶着安陵容坐上备好的轿辇。
内侍高声唱喏:“起轿 ——”
一行人朝着景仁宫缓缓行去,除了掌事宫女宝鹃,安陵容还带着不少信任的宫女和太监,用来应对皇后可能的动作。
她端坐轿内假寐,轿辇行进间,鬓边步摇的流苏随节奏轻晃,衬得眉眼愈发娇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