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这是……”
剑书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危拢了拢苍青色的道袍,也是姜雪宁没发现,谢危如今又换上了当年做太子少师时的衣冠打扮。
道袍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冰冷的,浸透了凉意的手指拎着药包,“姜雪宁犯的错,我总要有所表示,去张府。”
剑书愣住。
谢危自顾自上了马车。
剑书回过神来,他还以为先生会先回去,毕竟夫人带着小公子小小姐已经回去了。
现在去张府?
先生这是又要为夫人善后?
“先生坐稳了。”
剑书心情有些复杂,但又不知该如何说,他是一路跟着先生走来的,亲眼见证了先生对夫人的心意,但屁股决定脑袋,他当然更向着先生。
“驾!”
马车没有回头,直直朝着张家而去。
彼时的张府,宋家人已经离开了。
张遮在宋太傅的监督下,写下了旬假折子,明日会由宋太傅递上去。
当然,明日的朝堂肯定十分热闹。
沈芷衣这个袒护姜雪宁的人,可能不会太好过。
“姩姩,药熬好了,我扶你喝下?”
“嗯。”
卧房里,虞兮被张遮裹着被子半抱起,倚靠在他怀里。
青瓷递过药碗。
握着汤匙舀了一勺,张遮细心喂到妻子嘴边。
这会儿,张母正在小厨房亲自准备晚膳。
青衣和青瓷就闲了下来,时刻紧盯着小姐,寸步不离。
“咳~”
“呛到了?”张遮放下汤匙,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
虞兮细细喘着气靠在他胸膛,“有些烫。”
张遮试过温度了,恰是正好入口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是低头轻轻吹了吹,“再试试?”
虞兮用嘴唇碰了碰,立刻又撇过头。
“还烫吗?”
“是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妻子声音闷闷的,张遮知道,这份苦,她本可以不必忍受。
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为了孩子和你的身体必须喝的话。
反倒自己尝了一口,“确实苦,又苦又酸还带着一丝辣,是我不好,考虑欠妥。
青衣,你去端一盘蜜饯过来。”
“是。”
青衣看了眼自家小姐,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但不知为何小姐非要让姑爷开口。
当然是驯化啊!
虞兮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夫君,你低下头,脸上有块墨。”
张遮没多想,以为是和岳父去书房时粘上的。
“哪里?”
他说着低下了头。
温软的触感,一碰即离,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他的侧脸上。
“夫君,我是相信你的,谢夫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知道我们成亲后,你已经和她没什么了。”
心头刚涌现的甜意瞬间多了丝苦涩,张遮不敢想,姜雪宁都对她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她心神巨震。
可即便这样,她都依然相信他。
可他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姩姩,其实我……”
“启禀少爷,谢危谢先生造访,说是为妻向夫人赔罪!”
门外,小厮忽然来禀,打断了张遮想说的话。
张遮神色冷了下来。
虞兮靠在他怀里,却轻轻翘起了嘴角。
赔罪。
他要怎么赔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