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忠诚与热血换来的只是君父的猜忌与伤害,那往后,还有谁敢为夙砂抛头颅,洒热血?”
皇后庄氏眼中闪过狠毒,尖声道:“大胆狂徒!竟敢在金銮殿上非议君父!来人,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几个殿前侍卫立刻上前。
凤随歌猛地回神,一把将你护在怀里,对着龙椅重重磕头,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沉闷:“父皇!她是儿臣在战场上捡回的军中遗孤,不懂规矩,冲撞了父皇,罪在儿臣!”
“父皇要杀,便杀儿臣一人!求父皇饶她一命!”
凤随歌将你紧紧按在怀里,宽阔的后背挡住了所有杀机。
你闻到他身上清冽冷香混杂着血腥味,轻声道:“我没事,别这样。”
凤平城死死盯着你,浑浊却锐利的眼中翻涌着复杂情绪:这双眼睛,竟与当年那个女子如此相似。
许久,他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
“带下去。”
“凤随歌……夺去亚献祭祖之职,禁足府中,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府!”
“都……滚。”
走出金銮殿,殿外阳光刺眼。
凤随歌的身形晃了晃,全靠你的支撑才没倒下。
他脸色惨白,额角伤口裂开,血顺着脸颊滑落。
“你怎么样?头还疼吗?”你掏出手帕,替他擦拭血迹。
“无碍。”凤随歌握住你的手,指尖冰凉,“方才太危险了,你不该冲出去。”
“你也不该硬接那砚台。”你反驳,“我们是一体的,不是吗?”
刚走到御阶前,一道身影冲了过来,直直跪在两人面前。
凤承阳对着凤随歌的背影,声音哽咽却坚定:“父皇!皇兄一心为国,何罪之有?!”
“若说冲撞,儿臣亦有同罪!平陵之战的真相,必须公之于众!否则,寒的是天下将士之心!”
凤承阳甩开追上来的宫人,倔强地跪着:“皇兄所呈证据,儿臣也略知一二,绝非空穴来风!”
你看着这个往日温顺的二皇子,膝盖挺得笔直。
你从怀里摸出一颗用帕子包好的蜜饯,蹲下身塞进他手里:“你今天,很像个男人。”
凤承阳猛地抬头,对上你的目光,眼中没有同情只有赞许。
他握着带着你体温的蜜饯,看着你扶着凤随歌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只要能换你这般对我笑……这皇位,这天下,我去争一争,又何妨?”
远离皇宫的别院内,夏静石的密室寒气四溢。
夏静石蜷缩在榻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上凝结着白霜,体内寒毒正在啃噬五脏六腑。
锦绣送来的解药放在桌上,夏静石未看一眼:绝不能再受制于任何人。
意识模糊之际,房门被一脚踹开。
凤戏阳提着裙子闯进来,身后跟着无奈的侍女:“我嫂……咳,夏静石在这儿啊!”
凤戏阳本是来找你,却扑了个空,看到夏静石这副模样,嫌恶地后退两步:“喂,夏静石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成这样。”
夏静石咬牙不语,浑身颤抖更甚。
凤戏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扔到夏静石身上:“喏,这是夏静石那位‘邻居’落下的,上面还有点心渣子呢。”
“她不在,你先替她保管,别弄丢了,这料子贵着呢!”
凤戏阳头也不回地走了,嘴里嘟囔着:“父皇真是老糊涂了,居然罚皇兄,改天我得去找你告状,替皇兄讨个公道。”
那块素色手帕落在夏静石胸口。
清甜的桂花香气混杂着你的气息,钻入他鼻息。
夏静石颤抖着抓起手帕,死死捂在口鼻处,贪婪地深呼吸:这气息,竟能压制寒毒。
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潮红。
夏静石睁开眼,眸子里满是狂热与占有欲:“酥儿……”
“你又救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