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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湘西的山峦还浸在靛蓝色的雾气里,陈序已经站在了院门口的田埂上。
她换上了深灰色运动装,齐耳短发被露水打湿了几缕,正弯腰检查昨天开垦的土地。
手指捻起一撮土,在指尖搓揉,又蹲下身去查看土壤的湿度。
池妤“东北角那块地排水不好。”
她头也不回地开口,清冷的声音惊醒了蹲在屋檐下偷瞄她的顾染曦。
陈序“得挖条浅沟,不然种子会烂。”
顾染曦吓得差点从门槛上跌下来,怀里抱着的滑板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她红着脸嘟囔。
顾染曦“序、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陈序这才回头,晨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陈序“生物钟。”
陈序“模特走秀前要空腹排汗。”
她目光落在顾染曦的滑板上。
陈序“你这个动作,重心太往前了。”
厨房里,沈诺正对着灶台犯难。
昨天周景肆生起的火早已熄灭,她捏着打火石的手沾满了锅灰。
池妤“让我试试。”
池妤温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接过打火石,并不急着点火,而是先抽出几根细柴搭成三角,又捡来干燥的松针引火。
池妤“小时候跟外婆住在乡下。”
她边动作边轻声解释。
池妤“她说过,火和人一样,要留呼吸的空隙。”
火苗噗地窜起,映亮她专注的眉眼。
沈诺忍不住感叹。
沈诺“池妤姐,你好像什么都能记住。”
池妤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
池妤“设计稿画多了,习惯把重要的细节记下来。”
此时的二楼,却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樊竟禹堵在陈浩羽房门口,手里晃着手机。
樊竟禹“羽哥,你昨晚哼的那段旋律,是不是缺个 bridge?”
他不顾陈浩羽睡眼惺忪,自顾自地哼起变调。
樊竟禹“这里——升半个音,炸场子必备!”
陈浩羽揉着太阳穴苦笑。
陈浩羽“小樊,这才六点……”
樊竟禹“灵感还分钟点?”
樊竟禹挑眉,忽然瞥见周景肆从走廊尽头走来,手里拎着个吱呀作响的木笼。
樊竟禹“肆哥!这什么玩意儿?”
周景肆“捕黄鳝的笼子。”
周景肆沉稳地放下笼子,眼角瞥见楼下院门被推开。
村长带着两个村民站在门外,脚边放着几袋种子和一筐农具:“娃娃们,今天要育苗咯!”
热火朝天的劳作在小院展开。
樊竟禹抢过最重的锄头,非要演示什么叫“标准姿势”,结果三下就把沟渠挖歪了。
陈序默默拿起铁锹修正,一句话没说,但紧抿的唇角让樊竟禹耳根发红。
池妤负责分种子,她不用看标签,凭记忆就报出每包种子的习性和间距。
池妤“沈诺,你的番茄苗要留三十公分。”
池妤“浩羽,辣椒籽怕深埋。”
顾染曦“姐姐你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啊!”
顾染曦崇拜地惊呼,差点把水桶踢翻。
陈序伸手扶稳水桶,突然开口。
陈序“你昨天滑板腾空时,左脚脚踝有轻微内扣。”
她示范了个踮脚动作。
陈序“核心收紧,脚踝才能中立。”
顾染曦愣住,试着模仿了几下,眼睛渐渐亮起来。
歇晌时分,矛盾却爆发了。
樊竟禹发现工具棚少了一把剪刀,语气冲口而出。
樊竟禹“不是都说自己细心吗?工具都能弄丢!”
众人都愣了。池妤轻轻放下种子袋。
池妤“我记得最后用的是小樊,你修剪完捆绑竹竿的绳子后,放在石榴树下了。”
樊竟禹僵在原地。
周景肆已经大步走向石榴树,捡起剪刀递还给他,目光沉稳。
周景肆“山里的规矩,工具不落地。”
樊竟禹一把抓过剪刀,脖颈泛红,嘴上却不服软。
樊竟禹“我、我那是故意测试下池妤姐的记忆力!”
众人都笑起来,连陈序的嘴角都弯起极淡的弧度。
午后,节目组的任务卡送到了——需要给小屋换新名字。
众人围坐在老梨树下,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光斑。
顾染曦抢着举手。
#顾染曦“叫‘快乐大本营’!”
陈浩羽温柔否决。
陈浩羽“要不要再想想?”
宋轻竹拨弄着尤克里里。
宋轻竹“‘听竹小苑’怎么样?”
周景肆务实提议?
周景肆“‘靠山居’。”
沈诺小声说。
沈诺“‘拾光小筑’……”
池妤沉吟。
池妤“‘归云驿’。”
一片讨论声中,陈序始终沉默。
直到樊竟禹嚷嚷着“巅峰之家”第无数次被否决后,她忽然起身,从随身的素描本上撕下一页纸,用炭笔唰唰写下三个大字,贴在院门空着的木牌上——
“共生地”
字迹瘦硬,带着山石般的棱角。
所有人都静了一瞬。
池妤最先点头。
池妤“万物共生,彼此照亮。好名字。”
周景肆已经拎起锤子。
周景肆“就这个。”
夕阳西下。小院迎来了温情时刻。
沈诺用新摘的野菜炒了鸡蛋,陈序带来的小鸡在临时围栏里叽叽叫。
樊竟禹居然安静地坐在门槛上,往手机里录着一段旋律。
陈浩羽听了片刻,惊讶道。
陈浩羽“你在写我们今天的劳动?”
樊竟禹难得没有张扬,只“嗯”了一声。
当晚,八封信被投入节目组的木箱。
月光漫过湘西的山脊, “共生地”的木牌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地里的种子还在沉睡,但有些东西,已经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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