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er.08
虽然只是个小插曲，却让钟絮意外地有所收获。
然而，这并非关键所在，真正重要的，是即将开启的拍卖场。
哥特式穹顶如墨色苍穹压落，尖拱肋架交错织就繁复蛛网。
琉璃窗在暗琥珀色灯光下淌着暗红与鎏金的斑驳流光，将高耸的束柱映得如同燃着余烬的骨殖。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白兰地的醇厚、波斯香膏的馥郁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杉气息，混着天鹅绒帷幕的尘味，在挑高数十米的大厅里沉沉浮荡。
拍卖场设在废弃教堂的地下层，石阶被岁月磨得温润，两侧壁龛里的石雕像蒙着薄尘。
哥特式特有的尖顶与飞扶壁在阴影中勾勒出狰狞又华丽的轮廓，仿佛蛰伏的远古巨兽。
大厅中央铺着酒红色天鹅绒地毯，从入口一直延伸到高台上的拍卖台，地毯厚重得能吞噬脚步声，只留下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
四下里座无虚席，每个人都戴着各异的面具，遮挡住半张面容，只露出线条不明的下颌与眼神。
有威尼斯风格的鎏金面具，缀着孔雀石与珍珠，眼尾镶着细碎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
有哥特式的黑檀木面具，刻着繁复的荆棘花纹，眼窝处嵌着磨砂黑晶，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还有覆着银箔的骷髅面具，齿缝间缀着细小的蓝宝石，嘴角弧度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死亡的魅惑。
衣香鬓影与金属冷光交织，男人们身着丝绒燕尾服，袖口露出精致的蕾丝，手套是雪白的小羊皮，指间夹着嵌着宝石的雪茄。
烟雾袅袅上升，与穹顶垂下的水晶灯光晕缠绕。
女人们披着狐裘或貂皮大衣，内搭露肩束腰长裙，裙摆缀着细碎的亮片与珍珠，行走时如星河倾泻。
脖颈间的钻石项链与耳坠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远处钢琴师弹奏的肖邦夜曲交织在一起，奢靡得令人晕眩。
拍卖台后的高台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黑色丝绒帘幕。
帘幕边缘绣着金线勾勒的哥特式花纹，下方摆着一张雕花黑檀木桌。
拍卖师戴着一张银质鸟嘴面具，指尖夹着一支象牙槌，声音透过黄铜喇叭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
每一次落槌都伴随着一阵压抑的呼吸声与筹码碰撞的脆响。
台上展示的拍品被水晶罩护住，有中世纪的古剑、镶嵌着宝石的圣物盒、疑似吸血鬼伯爵用过的银质酒杯，甚至还有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烧瓶，瓶身上刻着诡异的符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角落里的吧台后，调酒师穿着黑色马甲，戴着银色面具，指尖翻飞间调出琥珀色的鸡尾酒。
杯口饰着新鲜的薄荷叶与红樱桃，冰块碰撞的声响与周围的低语声、笑声、筹码声交织，构成一曲纸醉金迷的夜之乐章。
有人倚在吧台边低声交谈，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同国家的口音，眼神在彼此的面具间流转，充满了试探与算计。
有人端着酒杯，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深沉的夜色，窗玻璃映出他面具下模糊的轮廓，眼神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整个地下拍卖场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秘境，哥特式建筑的阴森与奢华在此刻完美融合。
面具后的每张脸都藏着欲望与野心，在流光溢彩中上演着一场场无声的博弈，空气中既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腐朽气息，又透着一种极致诱惑的危险美感，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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