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共赴春

晨光透过教室窗帘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雪然刚坐下，桌肚里就传来轻微的响动，她低头一看，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旁边压着一张便签：“早自习要精神，今天讲的几何辅助线重点听～”

字迹龙飞凤舞，是赵明的风格。她指尖摩挲着便签，嘴角不自觉上扬，将豆浆握在手里，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自从上次巷口约定后，他们就默契地把见面变成了“学习搭子”的日常——每天早自习前交换笔记，午休时在教室后排刷题，放学路上匆匆聊几句当天的知识点，连那只小熊钥匙扣，也被她挂在了书包拉链上，低头就能看见。

“雪然，这道二次函数题我还是没懂。”赵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练习册凑过来，眼底带着一丝懊恼，“你看这里的顶点式转化，我总是算错系数。”

李雪然侧身让他坐下，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你看，先把一般式整理成y=ax²+bx+c的形式，然后用配方法，把常数项移到右边，再提取二次项系数……”她一边讲，一边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演算，声音轻柔却条理清晰。

赵明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笔记本。他能闻到李雪然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纸张的油墨味，让人莫名安心。他认真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手指在自己的练习册上跟着比划，遇到关键步骤就用红笔圈出来。阳光落在他们的发顶，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开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原来是这样！”赵明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之前一直搞错了配方法的步骤，谢谢你啊雪然。”

“不客气，”李雪然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你上次教我的物理浮力题，我后来也搞懂了，还考了全班第一呢。”

“真的？”赵明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骄傲，“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在空气中流淌。他们都知道，这份为了约定而共同努力的时光，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珍贵。李雪然想起妈妈最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厉禁止她和赵明来往，反而会偶尔问起“那个帮你补数学的男生成绩怎么样”，这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午休时，教室里很安静，大部分同学都趴在桌上休息，只有少数人还在埋头学习。李雪然做英语阅读时，遇到一个生僻词，正皱着眉查字典，一只手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单词的音标和释义，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她转头看向赵明，他正假装认真地做数学题，耳朵却悄悄泛红。李雪然忍不住笑了，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夹在英语书里，心里甜甜的。她知道，赵明总是这样，不善言辞，却会用最笨拙的方式关心她。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李雪然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看着赵明和同学们打篮球。他奔跑在阳光下，汗水浸湿了额发，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像极了初次见面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中场休息时，赵明拿着两瓶矿泉水跑过来，把其中一瓶递给她：“渴了吧，快喝点水。”

“谢谢。”李雪然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午后的燥热。

“还有三个月就中考了，”赵明坐在她身边，看着远处的跑道，语气有些认真，“我最近模拟考都能进全校前五十了，离市一中的分数线越来越近了。”

“我也是！”李雪然眼睛一亮，“我上次月考进步了二十名，妈妈还奖励我了一支新钢笔。”

赵明转头看着她，眼底的光格外明亮：“雪然，我们一定能考上市一中的，对不对？”

“对！”李雪然用力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去爬东山顶，看日出，你还要告诉我那个秘密。”

赵明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一言为定。”

晚风轻轻吹过操场，带着青草的气息。李雪然低头看着书包上的小熊钥匙扣，又看了看身边的赵明，心里充满了底气。她知道，备考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有彼此的陪伴和鼓励，就像在黑暗中找到了并肩前行的伙伴，不再孤单。

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一起收拾好书包，并肩走出校门，朝着各自的家走去。虽然方向不同，但他们的心里，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未来，坚定地前行着。笔尖划过的不仅是习题，更是彼此共赴春天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