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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权宣示

失控狩猎游戏

引擎发出压抑已久的咆哮,红色阿斯顿马丁如挣脱牢笼的猛兽般窜出停车场,将那座象征着束缚与压抑的黑色迈巴赫,连同它所代表的一切令人窒息的家规与比较,狠狠抛在身后的黑暗里。

  车速极快,窗外的霓虹灯被拉成一道道绚丽而虚无的光带。我安静地靠在副驾驶座上,身上依旧裹着江晚渡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昂贵的埃及棉布料柔软地贴着皮肤,上面残留着他清冽的松木香气,与车内顶级皮革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包围网,无声地宣告着占有。

  江晚渡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侧脸的线条在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冷硬,唇角紧抿,深邃的眼眸里,方才与江晚归对峙时燃起的戾气尚未完全熄灭,像暗燃的炭火,潜伏在平静的表象之下。

  我微微侧头,透过车窗玻璃模糊的反射,能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他显然还沉浸在家族带来的烦躁,以及兄长那看似关心、实则充满居高临下审视的“羞辱”之中。这种情绪,与我记忆中京城世家子弟间常见的、裹着糖衣的争斗何其相似,只是发生在江家这对明显不睦的兄弟身上,显得尤为尖锐。

  车速很快,城市的喧嚣被甩在身后。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开口。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或是一种危险的心照不宣。音乐早已被他关掉,车厢内只有引擎的低吼和风声,反而将那种暗流涌动的张力烘托得更加鲜明。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跑车发出一声低啸,灵巧地拐进一条沿河修建的相对僻静的街道,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他在一个延伸至河面的观景平台旁停了下来。这里远离了市中心的纸醉金迷,只有几盏复古路灯散发着昏黄而温暖的光晕,静静映照着脚下波光粼粼的暗色河面,对岸城市的灯火如同遥远的星河。

  他熄了火,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种更深沉的静谧,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他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向后深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喉结滚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仿佛带着千斤重担般吐出,像是要将胸腔里所有因“江家”而生的浊气彻底排空。

  然后,他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翻涌着未散的余怒,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家族压力的疲惫,以及……一种被强行压抑后、反而更加灼热的、专注的探究。这种目光,比在“迷魅”舞池里时,少了些许玩味,多了几分实质性的重量。

  “吓到了?”他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和压抑的情绪而显得格外低哑,带着一种颗粒感的磁性。

  我摇了摇头,隔着那层始终未曾摘下的黑色面纱,坦然迎上他审视的视线。“没有。”声音平稳,甚至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淡然。身为白家小少爷,什么阵仗没见过?兄弟阋墙的戏码,在顶级豪门里简直是家常便饭。

  我的平静显然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挑了挑眉,身体朝我这边倾斜过来,手臂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半包围姿势,瞬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身上那股混合了酒气、冷冽木香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愈发清晰。“刚才那个是我哥,江晚归。”他语气故作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与厌恶,却泄露了他真实的心绪。这种情绪,与我收集到的关于江家兄弟不和的资料完全吻合。

  “看出来了。”我轻声应道,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捏住了过长的衬衫袖口,将那截过于白皙纤细的手腕掩藏起来,只露出一点点刻意制造的擦伤边缘,“和你长得……有点像。”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一丝好奇,仿佛只是一个偶然卷入的旁观者。

  “哼,”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与毫不掩饰的不屑,“也就只剩这点像了。”话语中的割裂感如此鲜明,仿佛“像”那个兄长是什么难以忍受的污点。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极其碍眼的东西,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我身上:“他给你的名片呢?”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索求意味。

  “在这里。”我顺从地从衬衫胸前那个唯一能放点东西的口袋里,取出那张质感精良、烫着暗金花纹的卡片。指尖刚触碰到名片的边缘,他便迅速伸手过来,动作带着点迫不及待的粗暴,不由分说地将名片从我指间抽走。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我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如同静电般的麻痒。

  “这才乖嘛……”他低语着,声音压得更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满意。他捏着那张承载着江晚归明显招揽意图的名片,如同捏着什么肮脏的虫子,连多看一秒都嫌碍眼。随即,他用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将名片对折,撕成两半,然后是四半,八半……动作利落而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快意,直到那张精美的卡片化作一堆毫无意义的碎屑。他降下车窗,随手将这把碎屑扬了出去。

  夜风立刻卷入,贪婪地将那些碎片卷走,吞噬进无尽的黑暗里,不留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净化仪式,周身那种因兄长出现而带来的紧绷气息似乎顺畅了些许。他重新关上车窗,将外界微凉的空气隔绝。然后,他转过身,双手捧起我的脸,温热的指腹带着薄茧,在我冰凉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带来一阵战栗的痒意。他的眼神专注而强势,像是在仔细审视一件刚刚宣告了所有权、不容他人觊觎的珍宝。

  “不过,”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但更多的,是一种混合着占有欲的霸道安抚,“刚才他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听见没?”他指的是江晚归那番看似关心、实则充满轻蔑的“品味独特”的评价。

  我望着他深邃眼眸中自己模糊的倒影,顺从地点了点头,隔着面纱,眼神显得格外温驯:“嗯。”一个字,简单,却足以满足他此刻强烈的控制欲。

  得到我的保证,他眼底的厉色稍霁,但似乎仍不满意,或者说,他体内那股因家族压迫和兄长挑衅而积攒的暴戾情绪,尚未找到完全宣泄的出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却越过我的肩膀,余光如鹰隼般精准地瞥向了车外不远处河堤下的阴影里。那里,几个穿着花哨、打扮流里流气的男人,正靠着一辆改装得面目全非、发出低沉轰鸣的摩托车吞云吐雾,他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朝我们这辆扎眼的跑车投来,更准确地说,是黏在我裹着宽大衬衫、却依旧掩不住纤细轮廓的身体,以及裸露在外的双腿上。那目光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淫邪、评估与垂涎,像是在打量一件可以随意夺取的玩物。

  几乎是在察觉到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的瞬间,江晚渡周身的气场骤然一变!

  先前那些残存的烦躁、阴郁,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可供发泄的突破口,瞬间转化为实质性的、冰冷刺骨的怒意。那是一种领地被低等生物侵犯的雄狮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浓烈得几乎让车内的空气都凝固了。他心中那头名为占有欲的猛兽,被外界的挑衅彻底唤醒,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他心中的怒火本已因那个撕毁名片的动作和我的顺从平息了些许,此刻却被这几只不知死活的“苍蝇”重新点燃,并且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正愁无处发泄的、对家族和兄长的全部戾气,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可以任意碾压的标靶。

  “晴崽,”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蛊惑,但更深层的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暴戾,“想不想看点刺激的?”他的目光依旧锁着车外那几个混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我从那阵刻意维持的“温顺”中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猎食者般的兴奋而危险的光芒,像一只终于发现了可以肆意玩弄的猎物的豹子。我心中了然,一切正按着我预期的方向发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也清晰地注意到了那几个不怀好意的身影。我几不可察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又迅速恢复了那副带着些许懵懂和依赖的样子,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勾起的兴趣:“什么刺激的?”

  “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他朝那几个混混的方向侧了侧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傲与极致的不屑,仿佛在谈论几只待宰的牲畜,“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你看,眼神脏得很。”他慢条斯理地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而令人胆寒的“咔哒”声,像是在为即将上演的暴力乐章敲响序曲。“……不如,让他们好好长点记性?知道什么人的东西,不能乱看。”

  这正是我所期待的环节。展示我“柔弱”外表下另一面的机会,以及进一步激发他保护欲和占有欲的契机。但我面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慌,身体微微一颤,像是被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暴戾意味吓到了,下意识地向他怀里靠得更近了些,双手也轻轻地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料,寻求庇护。

  “我……我害怕。”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将脸微微埋向他坚实的胸膛,感受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因怒意而有些急促的心跳声。这副依赖和示弱的姿态,对于此刻占有欲和破坏欲都正值顶峰的江晚渡来说,无疑是最有效的催化剂。

  他果然被取悦了,原本因愤怒而紧绷的身体线条都放松了几分,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伸出手,带着一种与即将施暴的意图截然相反的轻柔,拍着我的后背,用一种安抚的语气说道:“别怕……”这声音与他眼中凝聚的风暴形成诡异而迷人的对比。

  他的声音温柔,但投向车外那几个混混的眼神却愈发冰冷,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近乎实质的杀意。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对于敢于挑衅其权威的蝼蚁的漠然与碾压力。

  “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他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仿佛他是无可撼动的守护神。但随即,他话锋一转,故意停顿了一下,那股属于顶级猎手的狡猾与戏谑又冒了出来,冲淡了些许肃杀之气,“不过……晴崽,我帮你教训这些碍眼的家伙,你要怎么谢我?”

  我抬起头,故作不满地微微嘟起嘴,这个动作在我这具天生精致的脸上做出来,带着一种纯真又勾人的风情。我凑近他,仰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和近在咫尺的薄唇,呼出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颈侧:“那……你想我怎么谢你?”语气里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引诱。

  我的主动靠近和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他的眼神瞬间暗沉下去,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脑海中似乎闪过了无数个带着掠夺意味的念头,从更具侵略性的亲吻到更过分的要求,但最终,那些狂野的想法都被一种更为复杂的、带着某种奇异珍惜感的宠溺情绪所取代。

  他伸出手,没有再做什么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神情,用指节轻轻刮了一下我细腻的脸颊,那触感柔软而微凉。

  “那就……”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罕见的温柔,仿佛这个简单的称呼,比任何肉体上的奖励都更能触及他内心某个柔软的角落,“喊我一声‘渡哥哥’吧。”

  他顿了顿,像是在品味这个称呼带来的微妙感觉,然后才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期待:“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他说着,余光再次瞥向车外,发现那几个混混已经按捺不住,丢掉了手里的烟头,互相使了个眼色,开始晃晃悠悠地朝我们这辆跑车走来,脸上挂着令人厌恶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污言秽语。

  江晚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猎物,自己送上门了。

  “啧,看来是等不及要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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