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实弥那一步踏前，仿佛连训练场干燥的空气都被他周身凌厉的气势割裂。那句话——“鬼的臭味”——像一把淬冰的匕首，精准地扎进我最深的恐惧里。
冷汗瞬间浸透了刚刚被训练汗水濡湿的衣背。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血色在褪去，但大脑在震惊过后，反而被一种冰冷的清晰所占据。不能慌，慌乱等于承认。
“风柱大人，”我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双仿佛要噬人的眼睛，声音尽力平稳，却掩不住一丝紧绷，“我是人类，刚刚结束训练。如果您指的是汗味或者尘土味，我很抱歉。但‘鬼的臭味’……您是否感知有误？”
“误差？”不死川实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讥诮的嗤笑，眼神更加危险。他不仅没有退开，反而又逼近了半步，那沉重的带链武器在他手中似乎嗡鸣作响。“老子杀过的鬼比你吃过的饭还多！那种从灵魂里透出来的腐烂甜腥气，隔老远就能闻到！虽然淡得像是被什么掩盖过……”他锐利的目光像解剖刀一样刮过我的脸、脖颈、手臂，“但你身上，绝对有！”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原本在训练的几名队员也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望过来。风柱的暴躁与对鬼的极端憎恶在队内人尽皆知，被他这样当面指认为“有鬼味”，几乎等同于最严重的指控。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辩解“我不知道”或“我是特殊的”在此刻毫无力量，反而可能激怒他。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的叮嘱在耳边回响，但眼前这位柱，显然不是能用温和解释说服的对象。
“我接受的检查记录在蝶屋，香奈惠小姐和忍小姐都知……”我试图稳住局面，“如果您有疑问，可以直接……”
“少拿她们来压我！”不死川实弥粗暴地打断，他的耐心似乎耗尽了，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杀意，“鬼就是鬼，伪装成什么样子都该死！让我亲自确认一下——”
他并没有挥动那骇人的武器，但那只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却带着一股腥风，猛地朝我的脖颈抓来！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绝非我目前能躲开。他要做的，或许不是杀我，而是更恐怖的“确认”——用他特有的、暴烈的方式。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前一刹——
一道深蓝色的影子，如同无声的流水，又像是骤然凝结的冰壁，突兀地横插在我与不死川实弥之间。
“砰！”
一声闷响。是手掌击打在坚实小臂上的声音。
富冈义勇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此刻正背对着我，用他的左臂，稳稳格挡住了不死川实弥那充满力道的一抓。他站得笔直，甚至连羽织都未曾大幅摆动，只有发梢因急速移动而微微飘拂。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不死川实弥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富冈义勇，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富冈义勇！”他低吼着，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滚开！这小子身上有鬼的味道！你想包庇吗？！”
富冈义勇没有回头看我，他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风柱，挡在我身前的手臂纹丝不动。
“她，是我的继子。”富冈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淡，却在此刻紧绷的空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那又怎样？！继子身上有鬼味就更可疑！”不死川实弥的怒火被这平淡彻底点燃，“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说你也……”
“主公知道。”富冈打断了他，依旧是简短的陈述。
“……什么？”不死川实弥的怒喝卡了一下。
“她的体质，特殊。主公，蝴蝶忍，都知道。”富冈义勇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仿佛在陈述一项早已确认、无需争论的事实，“我在执行，主公的命令，指导她训练。你，没有权力，对我的继子出手。”
他没有说“她没有鬼味”，也没有说“她是人类”，而是直接抬出了“主公知情”和“命令”这两个在鬼杀队内最具分量的理由，并以“我的继子”划下了界限。这是一种强硬而直接的维护，尽管他的语气听起来依旧没什么情绪。
不死川实弥的脸因为愤怒和憋屈而显得有些扭曲。他死死瞪着富冈义勇，又越过他的肩膀，用刀子般的眼神剜了我一眼。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角力。富冈的理由无懈可击，对主公意志的遵从是鬼杀队的铁律。
“……哼！”半晌，不死川实弥猛地收回了手，力道之大带起一阵风。他看富冈义勇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解，但终究没有再强行突破的意图。“富冈义勇，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让我发现你或者这小子有任何问题……”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凌厉。
他又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盯上你了”，然后猛地转身，拎着他那奇特的武器，带着一身未消的怒火和生人勿近的气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训练场，留下一片狼藉般的寂静。
直到那压迫感十足的背影彻底消失，我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虚脱。刚才那一刻，我真正感受到了死亡擦肩而过的寒意。
我抬起头，看着依旧挡在我身前的深蓝色背影。羽织上的水滴图案纹丝不动。
“富冈先生……”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谢谢您。还有……您怎么回来了？”
富冈义勇这才转过身。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在我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我下意识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
“忘了说，”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下午自行练习，挥刀六百次。”
我：“……”
“还有，”他补充道，视线投向不死川实弥离开的方向，停了片刻，“他，嗅觉很灵。但判断，不全对。不用理会。”
说完，他似乎完成了所有“必要”的交代，再次对我微微颔首，然后……又一次转身，沿着他来的方向，步履平稳地离开了。仿佛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冲突，以及他强有力的介入，都只是训练日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我独自站在空旷起来的训练场边缘，阳光炽烈，晒得沙土地发烫。风柱的杀意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但更深刻的，是富冈义勇那沉默却如山般拦在前方的背影，和他那句“不用理会”。
不用理会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残留着恐惧后悸动的手。不，必须理会。风柱的怀疑像一把悬顶之剑。而富冈义勇那近乎笨拙的“维护”，并未消除我体质的隐患，只是将其暂时压入了水面之下。
变强。必须更快、更扎实地变强。强到足以驾驭这特殊的体质，强到足以面对任何质疑，强到……足以站在那个人面前。
下午的六百次挥刀，似乎有了比“训练”更沉重的意义。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我努力加强我的基础体能和挥刀练习，到逐渐稳定时已经过去一个月左右。
这天下午，完成最后一组挥刀练习，我收势站稳，调整着粗重的呼吸，任由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富冈义勇没有像往 不死川实弥那一步踏前，仿佛连训练场干燥的空气都被他周身凌厉的气势割裂。那句话——“鬼的臭味”——像一把淬冰的匕首，精准地扎进我最深的恐惧里。
冷汗瞬间浸透了刚刚被训练汗水濡湿的衣背。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血色在褪去，但大脑在震惊过后，反而被一种冰冷的清晰所占据。不能慌，慌乱等于承认。
“风柱大人，”我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双仿佛要噬人的眼睛，声音尽力平稳，却掩不住一丝紧绷，“我是人类，刚刚结束训练。如果您指的是汗味或者尘土味，我很抱歉。但‘鬼的臭味’……您是否感知有误？”
“误差？”不死川实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讥诮的嗤笑，眼神更加危险。他不仅没有退开，反而又逼近了半步，那沉重的带链武器在他手中似乎嗡鸣作响。“老子杀过的鬼比你吃过的饭还多！那种从灵魂里透出来的腐烂甜腥气，隔老远就能闻到！虽然淡得像是被什么掩盖过……”他锐利的目光像解剖刀一样刮过我的脸、脖颈、手臂，“但你身上，绝对有！”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原本在训练的几名队员也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望过来。风柱的暴躁与对鬼的极端憎恶在队内人尽皆知，被他这样当面指认为“有鬼味”，几乎等同于最严重的指控。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辩解“我不知道”或“我是特殊的”在此刻毫无力量，反而可能激怒他。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的叮嘱在耳边回响，但眼前这位柱，显然不是能用温和解释说服的对象。
“我接受的检查记录在蝶屋，香奈惠小姐和忍小姐都知……”我试图稳住局面，“如果您有疑问，可以直接……”
“少拿她们来压我！”不死川实弥粗暴地打断，他的耐心似乎耗尽了，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杀意，“鬼就是鬼，伪装成什么样子都该死！让我亲自确认一下——”
他并没有挥动那骇人的武器，但那只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却带着一股腥风，猛地朝我的脖颈抓来！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绝非我目前能躲开。他要做的，或许不是杀我，而是更恐怖的“确认”——用他特有的、暴烈的方式。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前一刹——
一道深蓝色的影子，如同无声的流水，又像是骤然凝结的冰壁，突兀地横插在我与不死川实弥之间。
“砰！”
一声闷响。是手掌击打在坚实小臂上的声音。
富冈义勇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此刻正背对着我，用他的左臂，稳稳格挡住了不死川实弥那充满力道的一抓。他站得笔直，甚至连羽织都未曾大幅摆动，只有发梢因急速移动而微微飘拂。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不死川实弥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富冈义勇，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富冈义勇！”他低吼着，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滚开！这小子身上有鬼的味道！你想包庇吗？！”
富冈义勇没有回头看我，他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风柱，挡在我身前的手臂纹丝不动。
“她，是我的继子。”富冈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淡，却在此刻紧绷的空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那又怎样？！继子身上有鬼味就更可疑！”不死川实弥的怒火被这平淡彻底点燃，“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说你也……”
“主公知道。”富冈打断了他，依旧是简短的陈述。
“……什么？”不死川实弥的怒喝卡了一下。
“她的体质，特殊。主公，蝴蝶忍，都知道。”富冈义勇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仿佛在陈述一项早已确认、无需争论的事实，“我在执行，主公的命令，指导她训练。你，没有权力，对我的继子出手。”
他没有说“她没有鬼味”，也没有说“她是人类”，而是直接抬出了“主公知情”和“命令”这两个在鬼杀队内最具分量的理由，并以“我的继子”划下了界限。这是一种强硬而直接的维护，尽管他的语气听起来依旧没什么情绪。
不死川实弥的脸因为愤怒和憋屈而显得有些扭曲。他死死瞪着富冈义勇，又越过他的肩膀，用刀子般的眼神剜了我一眼。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角力。富冈的理由无懈可击，对主公意志的遵从是鬼杀队的铁律。
“……哼！”半晌，不死川实弥猛地收回了手，力道之大带起一阵风。他看富冈义勇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解，但终究没有再强行突破的意图。“富冈义勇，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让我发现你或者这小子有任何问题……”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凌厉。
他又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盯上你了”，然后猛地转身，拎着他那奇特的武器，带着一身未消的怒火和生人勿近的气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训练场，留下一片狼藉般的寂静。
直到那压迫感十足的背影彻底消失，我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虚脱。刚才那一刻，我真正感受到了死亡擦肩而过的寒意。
我抬起头，看着依旧挡在我身前的深蓝色背影。羽织上的水滴图案纹丝不动。
“富冈先生……”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谢谢您。还有……您怎么回来了？”
富冈义勇这才转过身。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在我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我下意识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
“忘了说，”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下午自行练习，挥刀六百次。”
我：“……”
“还有，”他补充道，视线投向不死川实弥离开的方向，停了片刻，“他，嗅觉很灵。但判断，不全对。不用理会。”
说完，他似乎完成了所有“必要”的交代，再次对我微微颔首，然后……又一次转身，沿着他来的方向，步履平稳地离开了。仿佛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冲突，以及他强有力的介入，都只是训练日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我独自站在空旷起来的训练场边缘，阳光炽烈，晒得沙土地发烫。风柱的杀意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但更深刻的，是富冈义勇那沉默却如山般拦在前方的背影，和他那句“不用理会”。
不用理会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残留着恐惧后悸动的手。不，必须理会。风柱的怀疑像一把悬顶之剑。而富冈义勇那近乎笨拙的“维护”，并未消除我体质的隐患，只是将其暂时压入了水面之下。
变强。必须更快、更扎实地变强。强到足以驾驭这特殊的体质，强到足以面对任何质疑，强到……足以站在那个人面前。
下午的六百次挥刀，似乎有了比“训练”更沉重的意义。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我努力加强我的基础体能和挥刀练习，到逐渐稳定时已经过去一个月左右。
这天下午，完成最后一组挥刀练习，我收势站稳，调整着粗重的呼吸，任由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富冈义勇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给出“继续”或“休息”的指令，而是沉默地注视了我片刻。
那目光依旧如同平静的深潭，但似乎比平日多停留了几秒。
“……嗯。”他发出一个简短的音节，算是打破了沉默。“形，基本稳定了。力量的控制，也有进步。”
我愣了一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夸……夸我了？ 从这位水柱大人嘴里听到“进步”两个字，简直比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一股混杂着难以置信和微小雀跃的热流，猝不及防地冲上心头，甚至让我有些无措。
“是……是吗？谢谢。”我干巴巴地回应，脸上大概因为运动和突如其来的评价有些发烫。
他对我局促的反应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与“今天天气不错”无异。他转而走到训练场边一片相对开阔平整的地面，示意我跟过去。
“基础，到此为止。”他面向我站定，深蓝色的眼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却也格外深邃，“接下来，教你呼吸法。”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法——鬼杀队剑士对抗鬼的核心力量，将肉体潜能与意志结合，催生出超越常理战技的秘法。我终于，要触及这个世界真正的力量门槛了吗？
“鬼杀队，有多种呼吸法流派。我使用的，是水之呼吸。”他的声音平缓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项严谨的功课，“呼吸法的基础，是全集中·常中。即，在日常生活和战斗的所有时刻，维持特殊的、深长的呼吸节奏，以此不断锤炼心肺，提升身体能力的极限。这是前提。”
我屏息凝神，生怕漏掉一个字。
“水之呼吸的要义，在于‘流动’与‘适应’。”他继续道，语气没有起伏，却莫名有种引导的力量，“心如止水，形如流水。攻击时，呼吸化为奔流的江河，无孔不入，连绵不绝；防御与闪避时，呼吸化为绕石的溪流，顺应变化，化解冲击。”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缓慢地演示了一个最简单的起手式。没有动用日轮刀，只是空手。但我清晰地看到，当他深深吸气时，整个胸膛以一种特殊韵律扩张，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产生微妙的流动感；呼气时，那股无形的“流动”感顺着他的手臂微微延伸，带动他的姿势产生一种流畅至极的预备态势。那不仅仅是肢体的动作，更像是一种内在“势”的外显。
“现在，模仿我的呼吸节奏。”他看向我，“深吸气，感受气息沉入丹田，而非仅停留在胸腔。缓慢，均匀，绵长。用意念引导气息在体内循环，想象水流过周身经络。”
我连忙照做。深吸气，努力让空气往下走，却总觉得气息浮在胸口，憋得有些难受。呼气时也显得短促而杂乱。
“不对。放松肩颈，不要紧绷。呼吸是自然之事，过度用力反而阻塞。”他的声音适时响起，没有责备，只有纠正。“再试。”
一次，两次，十次……单纯的呼吸练习，竟比挥刀更让我感到难以掌控。要么注意力分散，呼吸立刻变回原样；要么太过刻意，导致头晕眼花。这并非粗暴的体力消耗，而是一种精细的内在调控，要求精神的高度集中与身体的彻底放松，两者矛盾却又必须统一。
富冈义勇极有耐心，只是在我呼吸明显走样时，简短地提醒关键点：“肋下扩张”、“腹部保持弹性”、“呼气尽，仍有存留”。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有一次，勉强让一次完整的呼吸循环接近他示范的那种“深长均匀、带动体内微澜”的感觉时，一股奇异的温热感，从小腹处微微升起，虽然细微，却清晰可辨。
“捕捉刚才的感觉。”他立刻说道，“记住气息流淌的路径。呼吸法，最初是‘模仿自然’，最终是‘成为自然’。日常维持，战斗时爆发。今日，只需掌握基础节奏，尝试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他递给我一支细长的计时香，点燃。
枯燥、艰难，却又充满新奇挑战的练习开始了。我必须一边维持那刚刚摸到门槛的奇特呼吸，一边抵抗身体因长时间保持专注而产生的僵硬和意识的游离。汗水再次渗出，这次并非源于剧烈运动，而是精神高度凝聚的消耗。
香雾袅袅，时间在呼吸的吐纳间被拉长。富冈义勇就站在不远处，如同静默的礁石，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仿佛在观察水流如何缓慢而坚定地侵蚀新的河道。
当香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时，我几乎虚脱般松懈下来，那奇特的呼吸节奏也随之溃散，但体内残留的那一丝微弱的温热感，却提醒着我某种变化的开端。
“可以了。”他说道，“今日到此。回去后，除日常挥刀，自行练习此呼吸节奏。目标是，在不影响行动和思考的情况下，维持它。直到它变成你的‘常态’。”
“是。”我喘息着应道，心中充满了疲惫，却也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我终于，推开了那扇门的一条缝隙。
他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住，侧过半张脸，夕阳给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水之呼吸，有十种基础型。”他的声音随风传来，平淡依旧，“但在学习型之前，必须先让‘水’，在你的呼吸里真正流动起来。”
说完，他的身影便融入了逐渐昏黄的暮色之中。
我站在原地，回味着他最后的话。让“水”在呼吸里流动起来……我抬起手，看着掌心因练习而蒸腾出的细微汗气，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所谓的“力量”，或许真的始于每一次最平常、又最不平常的呼吸。
而我要走的路，从这最初的溪流开始，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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