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千仞雪刚走出教室，就被那个穿连衣裙的女生堵在了走廊尽头。
“跟我来趟厕所，有话跟你说。”女生的眼神里藏着阴狠，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男生女生，个个摩拳擦掌。
千仞雪心头一沉，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刚踏进厕所，身后的门就被“砰”地关上。
“刚才在教室不是挺横的吗？”女生狞笑着挥了挥手，“给我打！”
拳头和脚瞬间落在身上，后脑勺被人推了一把，千仞雪踉跄着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疼得眼前发黑。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护住要害，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就这么被欺负。
这些人没学过任何招式，全凭一股蛮劲。千仞雪抓住一个男生踢过来的脚踝，猛地一拽，对方惨叫着摔在地上，压到了旁边的人。趁着混乱，她翻身站起，手肘狠狠撞向身后女生的肚子，又抬脚踹开扑上来的另一个人。
曾经的封号斗罗，哪怕没了魂力，战斗的本能还在。
不过片刻，那几个霸凌者就被她打得哭爹喊娘，一个个抱着胳膊或捂着肚子，眼神里满是恐惧。
千仞雪喘着气，额角的伤口在流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她看着地上哀嚎的几人，冷冷道：“滚。”
可她没想到，那群人跑出去后，竟直接去找了老师，哭哭啼啼地说千仞雪“无缘无故打人”。
办公室里，老师看着鼻青脸肿的几个学生，又看了看同样带着伤的千仞雪，脸色沉了下来。“千仞雪，你太不像话了！”
没多久，她的母亲匆匆赶来，一进门看到那几个学生的样子，再听老师说了几句“你女儿主动打人”，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指着千仞雪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惹事精！我就知道你在学校也不安分！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巴掌“啪”地一声甩在千仞雪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没躲，只是盯着母亲，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空茫。
“老师，对不起，是我没教好她！”母亲转头对着老师鞠躬，“这学我们不上了，我带她回去好好管教！”
千仞雪就这么被母亲拽着回了家，一路走，一路被骂。街坊邻居探出头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你看，就是她家的丫头，在学校打人呢……”
“难怪她爸天天生气，这丫头确实野……”
“那几个孩子多可怜啊，听说被打得不轻……”
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动手，没有人看她身上的伤，所有人都在怪她。那个穿连衣裙的女生和她的同伙，反而成了受害者，安安稳稳地在学校上课。
回到那个破旧的家，母亲把她推进屋，锁上门。千仞雪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墙，身上的伤口在疼，心里的疼却更甚。
她忽然明白了，这人间的悲凉，不仅是身处泥沼，更是连黑白都被颠倒，连挣扎都被视为错。天使的光芒照不亮这里，或许不是光芒不够，而是这里的人，早已习惯了在黑暗里指责光明。
云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了许多：“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要守护的人间。它不完美，甚至很糟糕，但正因如此，才需要有人守住那点不肯熄灭的光。”
千仞雪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砸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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