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凌晨一点，男生宿舍 404 突然断电。

沈砚摸黑下床，踩到一片水渍——空调管漏了，整个寝室成了浅水区。

值班老师打着电筒宣布：“临时调配，隔壁 403 有空铺，谁愿意搬？”

沈砚举手机，屏幕光映出他勾起的唇：“我。”

五分钟后，他抱着枕头站在 403 门口。

林逸刚洗完澡，发梢滴水，看见来人，眉心直接拧成“川”字。

“宿舍满员。”

“老师说的，有空铺。”沈砚抬脚进门，把枕头往靠窗的上铺一扔，“我睡这，服从安排。”

林逸沉默三秒，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一卷双面警戒线，刷刷拉起床位中间的过道。

“线过界，后果自负。”

沈砚盯着那条在月光下泛银光的细线，笑得像看见逗猫棒：“收到。”

清晨六点，宿舍灯还没亮。

沈砚生物钟精准，翻身下梯，赤裸上身，腰线没入运动裤。

他弯腰找T恤，银光“警戒线”突然收紧——林逸一夜没睡，踩线拽住绳子另一端，把人直接钉在原地。

“野猫早上捕猎？”沈砚压低声音笑。

林逸冷声：“穿上衣服，否则线往上挪。”

威胁有效。

沈砚举手投降，套衣服的动作像在放慢镜头，腹肌一闪而没。

林逸松开绳，耳尖微红，却面无表情去洗漱。

周二晚，数学月考成绩出炉。

林逸 148，沈砚 149——第一次反超。

班里起哄：“校霸逆天！”

沈砚把卷子折成纸飞机，精准射到林逸桌上。

机翼写着一行字：

【收利息——今晚帮我讲一道题，地点：自习室 A。】

林逸把飞机展开，在背面写：

【行，讲完两清。】

晚自习结束，自习室只剩他们。

沈砚拿的是压轴几何，却全程没看题，目光落在林逸握笔的指节。

“专注力用错地方，扣十分。”林逸笔尖敲桌。

沈砚忽然伸手，掌心覆住那只手，声音低：“林逸，我想进前 0.5%，不是成绩——是你心里的位置。”

林逸指尖一颤，墨迹在草稿纸上拉出长长尾巴。

他抬眼，眸色冷静：“想进去，就用题换。”

沈砚笑，收回手，当真开始写步骤。

灯光下，桃花香与海棠香混在同一支笔芯里。

周四凌晨，暴雨。

宿舍空调彻底罢工，窗缝灌风。

林逸过敏体质先发作，喉咙痒，低咳不止。

沈砚下床，从柜底拖出便携加湿器，又掏出一板抗过敏药——无香型、不含坚果辅料。

林逸缩在被里，呼吸发紧。

沈砚踩线而过，一把掀起他的床帘：“吃药。”

林逸没动，额角全是汗。

沈砚单手把人扶起，掌心碰到他后背——烫得吓人。

“发烧？”

“低烧，38℃。”

“去医院。”

“不去。”

沈砚低骂一句，转身用外套裹住他，直接打横抱起。

林逸惊觉失重，爪子“唰”地挠在沈砚颈侧，留下三道红痕。

“放我下来！”

“野猫生病了也挠人？”沈砚脚步没停，下巴线条紧绷，“老实点，我皮厚，经抓。”

出宿舍，风雨扑面。

林逸烧得迷糊，指尖却死死攥住沈砚前襟，像抓住最后一根藤蔓。

校医室留观床位。

点滴挂上，退烧药起效，林逸呼吸趋稳。

沈砚坐在床沿，用棉签蘸水给他润唇。

校医查房：“男朋友？手续签个字。”

沈砚没否认，接过笔，在“与患者关系”一栏写下：

朋友（升级中）

林逸醒来时天已微亮，看见床头多了一只缺耳陶瓷猫，铜铃换成了夜光珠，散着淡绿柔光。

猫底下压了纸条：

【利息欠条：你挠我三下，我抱你一次，还欠两次。——沈】

林逸把纸条揉成团，却在扔进垃圾桶前又摊开，对折，放进钱包夹层。

周五清晨，雨停。

宿舍地面水退，403中间的警戒线被撕掉一半，另一半湿漉漉耷拉着。

沈砚推门，手里拎着早餐——无糖豆浆、菜包、葡萄味棒棒糖。

林逸靠坐在床上，脸色仍有苍白，却先开口：“线怎么断了？”

“我剪的。”沈砚把早餐放桌上，“省得你绊倒。”

林逸垂眼，半晌，轻嗤：“多事。”

沈砚抬眸，颈侧三道抓痕结了薄痂，像勋章。

“林逸，野猫的爪子我领教了。”

“然后呢？”

“然后——”沈砚笑，眼底盛满晨光，“我还想继续领教，一辈子也行。”

林逸拉上床帘，声音从里闷闷传出：“先把你欠的两次还完再说。”

沈砚愣了半秒，嘴角缓缓扬起。

——债多不愁，他沈砚，最擅长分期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