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越洋电话里的线索

第十八章 越洋电话里的线索

陆景阑正在参加投行的线上会议，屏幕里的总监正在讲解下季度的并购项目计划，他手里拿着笔记本，假装认真记录，脑子里却在想早上看到的A大中文系招生动态。

突然，手机在桌下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高中班长 李阳”——这个名字让他瞬间清醒，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笔。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他小声对旁边的同事说，起身快步走出会议室，躲在走廊的消防通道口接起电话。

“景阑！好久没联系了，你在国外还好吗？”班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熟悉的家乡口音，让他瞬间想起高中时的教室。

“挺好的，你呢？”陆景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声音有点发紧，下意识地问：“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云舒然？”

“巧了！我昨天刚跟咱们班的学习委员林薇聊过，她现在跟云舒然在一个高中当老师，说云舒然可厉害了！”班长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几分兴奋。

“去年拿了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一等奖，今年还被学校推荐参加了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听说目标是冲刺A大中文系呢！”

“A大中文系？”陆景阑攥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走廊里的灯光晃得他眼睛发花，心脏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他几乎能想象出云舒然拿着竞赛奖状的样子：她可能还是扎着马尾，眼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像七年前在巷尾递给他创可贴时那样。

“你……你确定吗？她真的想考A大？”他的声音有点发颤，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这是一场幻觉。

“林薇说的，应该不会错。”班长顿了顿，又说：“对了，我把林薇的微信推给你，你要是想了解更多，比如云舒然的复习进度、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问她。”

挂了电话，微信很快收到班长发来的联系方式，林薇的头像还是高中时的样子，一个抱着书本的卡通形象。

陆景阑盯着那个头像，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滑动，却始终没敢点“添加好友”。

他靠在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上，从西装内袋里摸出那张创可贴，指尖摩挲着包装上的咖啡渍。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慌乱。

他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七年前的毕业照——照片里的云舒然站在人群最右边，穿着蓝白校服，扎着马尾，笑容很轻，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他把手机贴在胸口，能感受到屏幕的温度，也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他知道，只要点开“添加好友”，就能从林薇那里得到更多关于云舒然的消息，甚至能知道她的近况、她的联系方式。

可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关掉了微信页面。

他怕，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打扰云舒然的备考，怕自己现在的样子还不够好——他还在为父亲的期待而活，还没能力回到她身边，还没资格对她说“我一直在找你”。

那天晚上，他把林薇的联系方式截图保存进“夏”文件夹，然后打开A大中文系的官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人才培养方案”，把“文学理论”“创意写作”等课程名称记在笔记本上。

台灯下，笔记本上的课程名和创可贴、消毒水、旧纱布摆在一起，他忽然觉得，自己离云舒然又近了一步——只要再等一等，等他完成实习，等他攒够能自己做主的底气，就回国去A大，去那个有她的城市，把所有的想念都告诉她。